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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       名 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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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版时间 :
澳门文学丛书(四):白银
0.00     定价 ¥ 36.00
荆门市图书馆
此书还可采购2本,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
  • ISBN:
    9787521202441
  • 作      者:
    李烈声
  • 出 版 社 :
    作家出版社
  • 出版日期:
    2019-07-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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澳门文学丛书第四批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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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

本名李瑞鹏,澳门资深写作人,喜欢研究历史掌故。四五十年代曾任中外多家报社主编及专栏作家,擅长旧体诗词、随笔与短篇小说,1954年移居千里达,1957年至1958年曾协助古巴革命,因理念各异而中道分离。继而到加拿大,弃文从商,经营鸡场和屠宰场,以及多间大型超级市场,为加拿大华人向政府争取有全只冰鲜鸡供应,打破过往市场只有无头无脚的冰光鸡的垄断局面。

后于2013年重返澳门,现为《澳门日报》副刊“新园地"之“冷月无声"专栏作者,并为该报文化版撰写短篇小说。曾获江门市陈皮诗比赛冠军、二十七届全港诗词创作比赛冠军,多次参加诗词比赛均获优异奖;及澳门文学奖短篇小说季军,和优异奖,出版有《冷月无声》《回首风尘》二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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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介绍

我十八岁开始写小说,内容以抗战事迹为题材,其时战争结束未久,小说颇受欢迎。稍后,我负气远走天涯,漂泊各地大半生,眼见的、耳闻的、朋友的和我自己经历的故事,越积越多,都成这本小说的素材。

我是低端人,一生多接触低端人口,故笔下多写小人物,我觉得小人物亦有其可歌可泣的故事。他(她)们在我笔下,虽非圣人,但属我心中所喜爱的好人,比豪门高官和虚伪君子可爱多了。

有人批评我爱用粤语,我笔下多是粤人,不用粤语,何能刻画入微?丁玲的《太阳照在桑乾河上》,韩子云的《海上花》,海明威的《老人与海》,都掺有许多方言,但无损其文学价值。这种看法,我亦云然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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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彩书摘

白银

邱社根迎着松山吹袭过来的秋风,从“好景楼”匆匆走回剦鸡街一间唐楼三楼。大门刚打开,一阵饭香混着咸鱼蒸肉饼气味袭来。他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涎,顿时感到饥火上升,向厨房问道:“秀芝,开得饭未?”

“阴功,饿坏我老公了。”从厨房中闪出来的是瘦骨姗姗的妻子秀芝,娟秀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,“去看医生回来晚了,唔好嬲呀吓。”

“傻女,有乜好嬲?贫贱夫妻百事哀,何况在战时,有啖饭入口,已算够幸运。”邱社根帮手把晚饭很快便开出来,“医生点讲?”

杜秀芝一脸愁容,有一下没一下地扒饭:“消息不好,是肺痨(肺结核),呢匀死定了。”

“真系咁严重?”邱社根立即无心饮食,“阿芝你咪吓我。”

“吓你做乜?死就死啦,冇乜好怕。人在战时,不死于疾病,亦死于炮火。苏医生说;肺痨冇得医,系人都知,但战前德国发明一种特效药,鬼佬名我讲唔出,本澳只有一个德国医生端纳在战前入了一批药。现在欧洲打仗打到乱晒坑,药厂亦已炸毁,再无来货可入。端纳这批药吊起来卖,欢喜就卖,唔欢喜就父子冇亲……”

邱社根把话截住:“未先,何谓父子冇亲?银纸都冇亲?”

杜秀芝苦笑道:“银纸的确冇亲,但银子就有亲,端纳认为世界大战,银纸随时变成冥纸,银子最可靠。拿银子来就给药,冇银子冇得倾。真系俾佢激死。”

“何谓银子?双毫(银毫)还是银元宝?还是鹰洋(墨西哥银币)?还是袁大头(袁世凯时代银币)?”邱社根问得很详细。

“都得,总之是白银而不是铜银(混入铜质之伪银币)。”杜秀芝没好气。

邱社根沉吟一会儿,慢慢说:“果然如此,或者有得谂。”

杜秀芝被丈夫弄糊涂了:“莫非你近来学了茅山术,懂得五鬼运财?”

“当然不是依靠茅山术,你忘了你老公是珠三角神枪手单眼英的儿子吗?”

× × × ×

珠三角的古兜山,横亘新会、台山两县,上世纪二三十年代,一批悍匪盘踞山上,为患乡里,匪首为陈祝三、邱明阶和单眼英(女)三人,其中单眼英枪法奇准,驰誉江湖。澳门一位小童麦社根十岁时,跟随亲人由澳返台城省亲,中途被匪徒劫掳当肉票,索取赎金,他的亲人筹不出赎金,陈祝三本拟“撕票”(杀死肉票)。邱明阶和单眼英这对夫妇并无儿女,见麦社根聪明活泼,不忍下手,收为儿子,一面亲自教授枪法,一面礼聘名师教授国文,把他改为“邱”姓。后来,广东省政府(陈济棠主政)派梁公福团长招抚古兜山诸贼,陈祝三主张受抚,单眼英深知政客之言不可信,虽极力反对,但毕竟首领是陈祝三,勉强顺从。为防绝后,先把儿子邱社根送到澳门一家卖塘鱼为业的亲戚家中寄养。不久,梁公福果然杀降,以改编为名,把诸贼骗上花尾大渡,一网成擒,全部扑杀,血染珠江。只余邱社根为漏网之鱼,隐居在澳门红街市卖鱼为生。

1942年秋天一个清晨,红街市挤满了买餸的人。邱社根正埋头做生意,一抬头发现一个中年男子,站在一旁,目不转睛望着自己。他有点奇怪,问他要买点什么鱼,那人答非所问道:“社根,你还认得我吗?”

“你如何识我名字?”邱社根百思不得其解,“你是谁?”

那人微笑道:“有一回,你母亲携你到顺德马村和我们大哥马济商量一单买卖,你在马大哥与众兄弟面前表演神射绝技,你用右手勾左轮打完六粒子弹,再用左手连射六枪,打下十二只飞动的禾雀,惊人的是只只都是头部中弹。众兄弟口服心服,叹为神射。我怎会忘记你名字?”

邱社根淡淡一笑:“小孩子时代的把戏,谈来做甚,我现在叫卖鱼根。”

那人说:“我要见的是单眼英的儿子,不管他是什么根。我名钟卓,在青草街好景楼等你,收档后我们摸吓酒杯底。”

× × × ×

两碟花生,一壶双蒸,把钟卓和邱社根拉回十年前。

“我们现在是抗日游击队,为了要劫夺‘海刚丸’,不得不借重老兄。”钟卓用低到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说,“‘海刚丸’炮楼上军曹机关枪手萝卜头据说是神枪手,弹无虚发,他一发现情况有异就会勾鸡(枪掣)开枪。我方必须在他勾鸡之前,一枪把他造瓜,攞佢狗命。这一枪必须百发百中,不能靠撞彩。除了老兄,谁敢拍心口?你就算帮帮从前的江湖兄弟好了。”

“讲起从前就火滚,丢那星,杀降不祥,古已有云。”邱社根气得头上青筋毕现,“我父母惨死机关枪下,仇深似海。梁公福个仆街,讲明既已招抚,过往不究,点能说话唔算数,我不报亲仇,不附日做汉奸,已算海量汪涵了。如今要我替国民政府卖命,老虎都冇得倾。”他一拳捶在茶台上,“砰”一声把钟卓吓一惊。

“从前是西南政府陈济棠,杀你父母的梁公福,已不在位了。”钟卓按住他的拳头,“杀降是私人恩怨,如今是民族存亡。”钟卓诚挚地说:“国亡了,你虽是澳门人,亦是亡国奴。你是血性男儿,怎能甘心当亡国奴?国家是我们的,不是梁公福的。老兄请息下雷霆之怒。”

“我有份开枪,得手后占几多成?”

“你话点就点,成败只靠你一枪,谁敢和你讨价还价?”

邱社根沉吟了一会儿说:“让我回家和内人商量一下,明天再倾好不好?”

“好,希望嫂夫人深明大义,明天伫候佳音。”

 

晚饭后,邱社根把一切告诉妻子,杜秀芝坦然说:“肺痨是会传人的,你回内地最好,我就不会把肺痨菌传给你。你我日夜相对,我实在担心害了你。”

邱社根黯然说:“我怎能在你病中放下你,我此去一是为了协助江湖兄弟,二是希望‘海刚丸’上载有白银,劫来给你买药,希望医好你的病。”

杜秀芝倒在丈夫怀中,深深地感到丈夫对自己的疼惜,不惜甘冒生命危险,抢劫白银换取特效药。她轻轻叹息说:“社根,你不要待我太好,令我舍不得死,令我死得更痛苦。唉!我只是六国茶楼一名女招待,蒙你不嫌我是残花败柳之身,娶为妻房,朝夕缠绵,我正担心把病菌传给你,教我更难过。”

邱社根把玉容瘦损的妻子紧紧地拥在怀中说:“我一定把白银劫过来,换取特效药。‘雷峰塔’剧中的白蛇,为了救丈夫许仙,尚敢盗药,我邱某人七尺男儿,连白蛇都不如?母亲泉下也会骂我系衰仔,我不能在老婆面前做衰人。”

杜秀芝忧形于色说:“打劫日军军械和财物,等如虎口夺食,担心死我了。我宁愿病死,不愿你死在日军枪下。”

“荒谬!没有你,我活在人间有什么意思?我是一个贼仔,娶你为妻,犹如卖油郎独占花魁,不知恨死多少有钱佬。我是大贼婆单眼英亲授的唯一传人,如果输给萝卜头,落到黄泉也没有面目见她,把她的脸丢光了。呢一仗我输唔起,几大就几大,烧卖就烧卖(我豁出去了)。我想看看被打死的是我还是萝卜头。”

在杜秀芝低沉的叹息声中,邱社根已作出决定。

 

三天后,邱社根随钟卓到顺德,向游击队队长苏恭说:“我是贼仔,贼性难改。如果失手死在萝卜头枪下,死而无悔。如果得手,乜都不要,只要白银医老婆。”

苏恭是个爽直的人,一诺无辞说:“冇问题,船是你劫的,你要乜都得。你母枪法驰誉珠三角,单眼英儿子,怎会输给日本仔?不准提个死字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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